如果长念没有富贵亲，没有搭上三十公子，没有她舅舅财银，银枝、银雪还是铁家当初那二个不会说话的小傻子，他会应得毫不犹豫。
可是，现在不一样。
铁大山，他看走眼；在长念姐弟这事上，他不希望自己再看走眼。
陈老爷叨叨念念说了一大堆关于银枝、银雪的事情，是个瞎子都看得出，陈老爷对银枝、银雪念念不忘。
铁全康只是陪同，没有应下任何话。
一场宴吃一个时辰，铁全康就陪足陈老爷一个时辰，从包厢出来，铁全安还是好好的，没有肚子痛，亦没有头晕。
“全康，据说流香楼来一批清倌女子，我们一起去逛逛？花销算我的。”
出来已是天黑，四处灯火通明，陈老爷邀请铁全康上青楼。
“好，让陈老爷破费了。”
铁全康考虑一下，心想是自己平时熟悉的青楼，各玩各的，陈老爷就是想玩花样也玩不起来，而且刚刚在包厢他也没有为难过自己。
于是，铁全康安心上陈老爷的马车。
“啊……”
一句尖锐凄厉的惨叫响遍流香楼的上空。
铁全康正被这一声尖叫惊醒，一睁眼睛，进入眼帘是七孔流血、脸带阴青的脸，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，跳起来，一下子，光着，窜得老远。
意识才渐渐回笼，看着床上惊悚的女子，才记得这女人正是昨晚和他欢好的对象之一，现在却死了，就死在他身边。
那他岂不是和死人过一夜？
有人付银子，又是美妙动人的清倌子，铁全康点二个自己喜欢的类型，带上房寻欢作乐，然后满足睡上一觉，他做梦都没有想到，对方死了。
很快，听到惊叫的人一涌而进，看到床人女子的恐怖模样，胆小的吓得尖叫不已，大但的，瞧着看，面对众人侧目，铁全康慌乱之下，扯下一块帘子把自己给包裹上。
“全康，乍回事？”陈老爷光着半个膀子进来，衣衫正穿一半，似乎也是刚刚睡醒。
铁全康吓得说不出话来，指指炕上的人。
后来的老鸨，到底是见惯风雨，进来时被吓一跳，很快平静下来，自己上前去探探那女子的鼻息，又摸摸女子的手臂，可惜道，“人早没了。都硬了。东二，去报官吧。这屋里的人不能走，一会官府来人，得配合调查。”
报官？
铁全康被老鸨的话又吓得直颤抖——昨晚她跟他一起进房，还好好的，现在却死的！
他睡一晚，什么都不知道，肯定被官府当成杀人凶手，他还要读书，他不能下牢，不能见官！
下意识，铁全康拉住陈老爷，“陈老爷，救救我吧，我没有杀她！我和她无怨无仇，我杀她做什么……”
“全康，别怕，到官府，你把实情说出来就好。你是无辜的，他们不会拿你怎样。”陈老爷安抚着铁全康。
“不！陈老爷，救你救我，救我！我不想死！”
长念和三十公子动不动就不在家，而他娘，他五姐，他四哥全犯过罪，在郡首大人这边挂上号，谁都知道他们家和长念家关系不好，万一，郡首大人把他当成四哥那样来判，家里哪来的银子捞他？
他也等不到长念回来！
万一长念他们在外面一二个月都没回来，他怎么办？
真等一二个月，判决书早就下来，他亦早就流放，哪里等得到长念？！
思绪一息万千，铁全康极度惊恐之下，只能抓住陈老爷这根救命稻草，陈老爷大把的银子，肯定能帮他。
“红娘，我们谈谈吧。”陈老爷终究开口。
“都散了吧，散了。”叫红娘的老鸨听到陈老爷的话，开始赶人，“到外间来说吧。”
还好心一一给铁全康收集昨晚玩得脱欢，脱得满地都是的衣衫捡起来，抖落干净，递给铁全康，铁全康接后，躲在屏风后穿衣。
待铁全康整理好出来，外间已上好一壶热茶，陈老爷像个慈祥的父亲一样，给铁全康倒一杯热茶。
“谢谢。”铁全康真心说着感谢，苍白的脸色好所好转。
“红娘，你把她卖我吧。我拿她的指印，文书，让她们入我家户籍，今早的事情当从来没有发生过。”
“行，二千两。今天就帮你处理好，保准干干净净，不过得让她在你户籍上呆个一二年，到时你再寻个借口消掉她的户籍。”老鸨爽快应下。
青楼这地方，每隔几天，从后门扛出一二个死人，常有的事情，如何处理，熟门熟路，现在不过是说给铁全康听。
“一会，我让人送银子过来。全康，我送你回去歇息，明晚，我再来找你吃晚膳。”事情谈完，陈老爷起来提出送铁全康回去。
这时，老鸨已经让人把早已僵硬的女人用被单包裹上，扛出去，看得铁全康又是一阵心跳加快，想到自己还睡在她身边一夜，恶心得呕吐起来。
陈老爷送完铁全康才回自己的宅子。
这时，陈老太太早膳才刚刚上桌。
“怎么在外面过夜？事情不顺吗？”陈老太太招呼下人再送上一幅碗筷，自己动手给老伴盛粥，添菜。
年纪大，肠胃不好，早膳多为喝粥，各种粥。
“嗯。”
陈老爷在下人伺候下，用温水净脸，净手，才落座陈老太太身边，脸上疲倦遮不住他发自内心的笑意，“在食楼，铁全康没有动过酒杯，没有办法，只能临时改变，在流香楼把事情给圆了，死一个妓子，花掉八百两。”
“不值钱的玩艺，死了就死了。他能听话就好。”
陈老太太更在意是事情办成了，“阿审昨晚介绍来十八人，大部分是亡命之徒，或土匪，为了银子什么都干。”
“能用银子解决，不是问题。”陈老爷快速喝粥，问起另一事，“那药鸡喂得怎样？”
“我让阿香去看过，正常。老爷，我现在在烦，山中村向来抱团，尤其是关于铁长念姐弟的事情，铁长念素来大方，对帮过自己的吃又是吃食又是银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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